政治空间与现代广场历史上,新政党在取得政权之后,往往大规模制作或重修昔日的政治空间。1789年法国大革命后,新政府除了另立国民公会,颁布新法律之外,还制作了崭新的广场、修建物和纪念碑,宣示新的共和理想,以别于传统皇权。
法国史家奥珠(Mona Ozouf)认为这种政治空间的重整,既象征法国一个新时代的来临,也影响了世界的政治理念。苏联十月革命后,列宁在1918年4月发表《纪念碑宣传法律》,下令拆除沙皇的雕像,并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两城的街道和广场上竖立新英雄纪念碑,包罗马克思(Marx)、恩格斯(Engels)、马拉(Marat)和傅立叶(Fourier)等人的像,以表彰已往这些为自由而战的革命伟人,也为两座都会缔造新的政治空间。同样,中共取得政权后,除了建设一个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外,也致力在全国各地建设新的政治空间。
在重建北京城的计划之中,最重要的工程之一是扩建天安门广场,把原有的宫廷广场扩大,竖立纪念碑和制作富有政治象征意义的修建物等。1949年1月31日,中国共产党宣布宁静解放北平,2月3日解放军举行大规模的入城仪式,2月中旬,中国共产党在北平天安门前举行庆祝大会时,天安门四周的海报口号中泛起了“新红场”的字样。
同年10月1日,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建立。当天,中国民主开国会的黄炎培甚为感慨,写了一首《天安门歌》,其中也将天安门称作新“红场”。中共开国前后,把天安门比喻为莫斯科红场的说法相当盛行。作为宣布新中国降生的地方,天安门广场举世瞩目,而今后新政府的重要事情之一即是建设一个新首都,扩建天安门广场则是新首都计划的主要工程。
新中国的向导人是否把天安门广场改建成像莫斯科红场一样呢?现在巨型的天安门广场是如何制作的?它的扩建模式如何受到苏联的影响?扩建天安门广场的目的是什么?广场代表了什么政治意义?中共革命以农民运动起家。1945年抗日战争竣事后,国共冲突激增引致海内形势急转直下。此时,中共亦开始部署夺取都会的计划,但究竟如何管治都会,共产党毫无履历,向导人也认可感应手足无措。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及厥后的北京市长彭真说:“夺取都会与掌管都会,从乡村转变到都会,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新的课题。
” 北京成为新首都后,已不但是管治都会的问题,还牵涉到建设新首都的政治意义。新政府要建设新首都,首先要解决两个焦点的计划问题:一是新政权的行政中心应设在那里,二是天安门广场的职位问题。这两个问题看似差别,但实质上是互为关联的。
中共重视建设新首都,可从1949年5月22日建立的北平市都市计划委员会——“都委会”看出来。都委会的建立是北京历史上一件大事,当日在北海公园画舫斋出席建立大会的包罗:北平市副市长张友渔、北平市建设局局长曹言行、修建师及清华大学教授梁思成与林徽因及工程师华南圭等人。
都委会以北平市市长叶剑英为主任委员,曹言行为副主任委员,梁思成为常务委员。建立大会讨论了一连串有关生长北平的计划,决议之一是“正式授权梁思成先生及清华修建系师生起草西郊新市区设计”。
这个决议厥后引起了极大的争议。梁思成除了熟习西方新古典主义和现代派修建学之外,对古修建也有浓重的兴趣,力倡掩护文物。梁特别浏览古都北京的修建群,认为北京城是“一个具有计划性的整体”,以“故宫为内城焦点,也是全城结构重心,全城就是围绕这中心而部署的。
但领悟这全部署的是一根直线。一根长达八公里,全世界最长,也最伟大的南北中轴线穿过了全城”。梁氏盛赞北京城是“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”。
能够设计首都的新市区,是梁思成的一个梦想,但也给他招来不少品评。社会主义的新政治中心都应该建在那边呢?梁思成力主要掩护旧都,建议在北京西郊另建新城。梁思成是学修建的,不是都会计划专家,故找来曾在英国学习都会设计,与他看法相近的陈占祥来帮助。
在1950年2月梁、陈合写了著名的《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》(即《梁陈方案》)。两人认为北京是历史名城,“许多昔日的修建已成为今日有纪念性的文物”,不能破坏,而且新的行政机构需要较大的制作面积,未来还要有生长的余地,在旧城内基础找不到足够和合适的地方扩建。再者,在旧城建新的行政中心,需要拆除大量衡宇及迁徙无数住民(凭据梁、陈预计,“约需拆除衡宇十三万余间,即是必须迁出十八万二千余人口”)。
梁、陈力主在西郊月坛以西、公主坟以东之间的一大片农地,制作中央新的行政中心。诚然,梁思成和陈占祥并不是最先提出在北京西郊建设新市区的人。早在1938年,占领北平的日本军队在思量到要多建工厂,安置逐渐增加的日本移民和掩护占领区内日人的宁静时,已经提出要在北平西郊制作新市区的构想,包罗另建门路(兴亚大路)、机场、大广场及神社等。
梁、陈的建议,显然受到这个日本计划的影响。不外,梁陈方案虽然在所在的选择上与日本方案相似,但起码有两点本质上的差别。
日本人的新市区以经济和军事思量为主,梁陈方案则以文化及行政方面为主导。更重要的,梁陈是希望掩护古老的修建文物,而日本人则是为了有利于其殖民统治,这和日本人在1930年月侵占东北时改建长春(易名“新京”)的目的完全相同。
但当梁思成和陈占祥兴高采烈地提出他们的新方案时,却遭到各方面的品评。第一类品评来自专业界。其时搞都会计划的专家,对于应该在那边建设新的行政区,意见纷纭。
在北京市建设局任职、留学比利时的工程师朱兆雪和留学日本的修建师赵冬日于1950年4月提出《对首都建设计划的意见》的方案(即俗称的“朱赵方案”),认为北京旧城“具有无比雄壮漂亮的规模与近代文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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